作曲:陳小霞
〈 下一個天亮 〉講述著殉情的故事。
開場旁白
就像那架飛機消失在天空一樣
那個人也被風帶走了
在 MV 第 0:23~0:32 的旁白使用雙層比喻。第一層明喻,那個人 就像那架飛機。第二層借喻,將某種含意比作那架飛機。畫面裡在 0:06~0:08 可以看見 那個人 將紙條藏進迷你飛機,並在 0:14~0:20 將 那架飛機 藏在背後。首先從明喻來看,那個人也被風帶走了就像那架飛機消失在天空一樣 說著 那個人 過世的情境就如同 那架飛機消失在天空的情境。接著從借喻來看,那架飛機使用了定冠詞 那架(the) 來限定借喻的範圍是 那架藏了紙條的飛機。此時的紙條代表著某種藏起來而沒被看見的故事。從這開場旁白,僅能推論敘事者提到的那個人帶著沒說出口的話而被風帶走,屬於被動語態。這裡不能推論那個人主動消失在天空,而將詮釋放在外界因素。
下一個天亮 開場定調
(Verse A)
用起伏的背影 擋住哭泣的心
有些故事 不必說給 每個人聽
許多眼睛 看的太淺太近
錯過我沒被看見 那個自己
第一行省略了主詞 誰 用起伏的背影 擋住哭泣的心。首先可以將 擋住哭泣的心 與先前被藏起的紙條對應,起伏的背影則是與背後的那架飛機對應。接著第二行 有些故事 不必說給 每個人聽,則接納了擋住的行為,不去責怪那個人。第三與第四行則補充說明第一與第二行,同理那個人認為許多眼睛 看的太淺太近,同理那個人被許多人物誤解而不想再說的感受。錯過我沒被看見 那個自己,這裡並不直接以你的感受如何而是以敘事者的第一人稱我來講述感受。第四行的結構大致是省略主詞,(他人的)許多眼睛,並有動詞錯過與受詞我。後續的 沒被看見 那個自己,算作形容詞子句來修飾受詞我。
主歌
(Verse B)
用簡單的言語 解開超載的心
有些情緒 是該說給 懂的人聽
你的熱淚 比我激動憐惜
我發誓要更努力 更有勇氣
第一行同樣省略了主詞 誰 用簡單的言語 解開超載的心。對應於哭泣的心,此時合理推測超載的心是那個人 情緒滿到超載的心。而截至目前段落,簡單的言語指的是什麼尚不明朗。從目前出現的兩個角色,你與我,分成兩種詮釋路線:
- 你用簡單的言語,可能指簡單地把超載的情緒說出口,給 懂的人聽。
- 我用簡單的言語,可能指簡單地一句問候,如同結尾呼喊的 你好嗎。
這裡暫時不區分兩種詮釋,不管誰主動或被動。注意到敘事者此時未必是懂的人。在第三與第四行採用比較,你的熱淚 比我激動憐惜…要更努力 更有勇氣。相對於敘事者我的反應 你的熱淚更激動憐惜,表示敘事者我的反應比解開 你 超載的心 後所需的還不夠努力與不夠有勇氣。這一段的情境可能是:
敘事者我 用簡單的言語,你好嗎,來解開(戳開) 你 超載的心。接著你說得熱淚盈眶,而敘事者卻沒有辦法應對滿出來的情緒。敘事者一方面感嘆有些情緒 是該說給 懂的人聽,即便所謂懂的人未必是自己;另一方面,敘事者發誓要更努力 更有勇氣,來去接住你的情緒。
副歌
(Chorus A)
等下一個天亮
去上次牽手賞花那裡散步好嗎
有些積雪會自己融化
你的肩膀是我豁達的天堂
副歌開頭,等下一個天亮,是表示時間的副詞子句,同時也是借喻。首先從用字上,下一個天亮意味著目前處於這一個天亮。這裡明確的可以排除常見的時間流逝,從天黑等到天亮,意味著敘事者不把目前的狀況稱作天黑。天黑是待會的事。
去上次牽手賞花那裡散步好嗎 是關於再會的邀約問句,即便對方你已經被風帶走了(過世了)。配合第一行的 等下一個天亮,天亮指的是活著,而下一個天亮指的是下一次活著(下輩子)。
第三行 有些積雪會自己融化,與溫度以及主動性有關。在先前段落中,唯一有關溫度的是你的熱淚。相較於你的熱,此處冰冷的積雪借喻著自認當時反應過於冰冷的敘事者。相對於你不情願地被風帶走,積雪選擇自己融化。這裡的主動表示敘事者自責到選擇殉情。接著第四行 你的肩膀是我豁達的天堂,表達敘事者對再會的期待。
關於你被風帶走了的詮釋參照 MV 第 4:43~4:50。以雙掌左右遮住鏡頭表示你闔眼了,接著是車禍後你倒地的畫面。至於敘事者追上你選擇殉情的詮釋參照 MV 第 3:43~4:21。在你用滑翔傘字面意思被風帶走後,敘事者也跟上。在以 MV 畫面略喻的途中 4:00~4:04 則是閃回的記憶片段,敘事者倉促地掛掉有線電話並衝出門找你,是由跟你騎車(時發生的噩耗)有關。這裡同樣是兩層比喻。第一層略喻以滑翔傘比喻車禍死亡,來配合被風帶走。而車禍死亡則是借喻(拯救)你(的機會)被錯過,來呼應先前敘事者的用詞:許多眼睛 看的太淺太近 錯過我沒被看見 那個自己。
副歌
(Chorus B)
等下一個天亮
把偷拍我看海的照片送我好嗎
我喜歡我飛舞的頭髮
和飄著雨還是眺望的眼光
與上一段相似地表達對來生的期待。敘事者期待著 等下一個天亮,你 就 把偷拍我看海的照片送我。我喜歡我飛舞的頭髮表達敘事者在風中。這風與把你帶走的風應該都是表示死亡。而飄著雨還是眺望的眼光 表示即便此生飄著雨,還是期待地眺望來生。
主歌
(Verse B)
用簡單的言語 解開超載的心
有些情緒 是該說給 懂的人聽
你的熱淚 比我激動憐惜
我發誓要更努力 更有勇氣
副歌
(Chorus A)
等下一個天亮
去上次牽手賞花那裡散步好嗎
有些積雪會自己融化
你的肩膀是我豁達的天堂
副歌
(Chorus B)
等下一個天亮
把偷拍我看海的照片送我好嗎
我喜歡我飛舞的頭髮
和飄著雨還是眺望的眼光
重複先前段落。
主歌
(Verse C)
時間可以磨去我的稜角
有些堅持卻永遠磨不掉
請容許我 小小的驕傲
因為有你這樣的依靠
這一段主歌的前兩行比較我的稜角與有些堅持,前者可以被磨去而後者磨不掉。由於在先前段落中沒有出現常見的個性描述來對應我的稜角,這裡的稜角很可能是字面意思的物體邊緣的接角,表示此生軀體。而磨不掉的堅持應當是敘事者想要來世再見你的意願。第三與第四行對你的撒嬌請求,請容許我 小小的驕傲因為有你這樣的依靠,則表示敘事者不認為已經被風帶走了的你期待敘事者殉情,但還是硬要這麼做。
副歌
(Chorus A)
等下一個天亮
去上次牽手賞花那裡散步好嗎
有些積雪會自己融化
你的肩膀是我豁達的天堂
副歌
(Chorus B)
等下一個天亮
把偷拍我看海的照片送我好嗎
我喜歡我飛舞的頭髮
和飄著雨還是眺望的眼光
重複先前段落。
結尾旁白
我現在還在風中
表示敘事者正要去找被風帶走了的你,來呼應開場旁白。
結尾呼喊
你好嗎?
敘事者”再見”到了你並打了招呼。一方面表示敘事者已經殉情,而另一方面表示敘事者再次打算 用簡單的言語 解開超載的心。
補充
這首發行於 2008 年的〈 下一個天亮 〉相較於發行於 2016 年〈 停了的鐘 〉,採取了較絕望的視角。姚若龍老師在兩首歌都提到了關於自殺者遺族的心理,並特別強調自責。在這一首〈 下一個天亮 〉主要在開場的兩段歌詞描述自責。而在〈 停了的鐘 〉裡的自責則是由:
多後悔我也曾煩妳想得那麼多
藉著忙碌敷衍地閃躲
只有寂寞握妳手 只有日記讓妳說
多愁善感是折磨
來表示自責。
後續的情節發展相當不同,這一首〈 下一個天亮 〉中敘事者說著:有些積雪會自己融化 與 我現在還在風中,來殉情。而在 8 年後發行的〈 停了的鐘 〉則是在連接段:
夢見妳走向泥濘的我 用力擁抱我
貼著臉原諒撫慰我的錯
說人往前走 痛才會退後
表達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