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 Composer:黃韻玲 Kay Huang
〈 逆風飛行 〉將歌詞語意做進結構中,以不尋常的方式推進劇情。劇情由定調與前副歌來推進,來表達對於承諾的幻滅與再次嘗試。相對於嚴謹的結構,在各處用大量比喻串起相當跳躍的意象。這一些意象在通常語境並不會如此組合。這跳躍的意象要求聽者不只是順著時間聽,而需要逆著時間來回憶先前有待解釋的意象。
逆風飛行 開場定調
(Verse)
稀薄的空氣似乎帶著醉意
彷彿一口氣潛水到很深的海底
靈魂的躁動與逆風有了默契
風勢強勁像是萬物的呼吸
開場兩行以兩個被形容的名詞,稀薄的空氣 或 很深的海底,來分別表示高空或深海等極端環境。與此同時,似乎 或 彷彿 兩個副詞作為喻詞來串接起巢狀的長句:((…似乎…)彷彿…)。串起的長句對應著一口氣潛水,來昭示這一首歌將語意刻在結構中,在旋律中有特別設計。此外,似乎帶著醉意 在明面上是高空缺氧,而這比喻意味著與之相反的情況:其實沒有帶著醉意。稍後在連接段可以進一步看到對應的:寒冷的高度裏極端清醒。
第三行以逆風引出敘事者的方向,來鋪陳靈魂的躁動。一個基本事實是風本身沒有順風或逆風,而只在風向相對於某個主詞前進的方向才有順或逆的差異。這一個事實首先引出敘事者有著想要前進的方向,也或許是為什麼會有靈魂的躁動。另一方面,相對於敘事者想前進的方向,逆風之外也可能有順風或側風。由於這一段沒有提到,目前先不進一步詮釋 逆 這一個方向。
第四行以風勢強勁來增強靈魂的躁動,並藉由明喻 風勢 為 萬物的呼吸 來進一步賦予生命力。
前副歌
(Pre-Chorus A)
飛行航線有一種紋理
幾乎是血液中的旋律
還有沈默裏的一心一意
我與逆風渾然一體
飛行航線 再次挑明敘事者有著前進的方向,而 一種紋理 與 血液中的旋律 則大致上強化了 飛行航線 的固定不變的印象。唯有第二行用了 幾乎 兩字,為接下來的轉折伏筆。這兩行為了脫離常軌作預備,也呼應上一段中 靈魂的躁動 或 逆風。再次注意到在開場定調中,稀薄的空氣隱含著爬升到相當的高度。此時逆風的另一個面向是為飛機提供額外上升力,將敘事者抬升到不尋常的高度。
第三行是連接第二行的子句。相對於 血液中的旋律,此時以 沈默裏的一心一意 來補充飛行航線的含意。首先,一心一意同樣加強 飛行航線 固定不變的印象。然而沈默相對於旋律是明顯的相反對照:沈默在外,包裹著其中的一心一意。而旋律在內,被血液包裹著。這整體形成外表 沈默 而內心刻下某種 幾乎 固定的旋律的內斂印象,通常用來表現人在承諾幻滅後的情況。同樣在稍後的連接段可以看到:穿透愛情和承諾的幻影。
第四行,我與逆風渾然一體,是接受反常現狀的宣言。這一種 我與 什麼 渾然一體 的句型在兩段 前副歌的結尾都可以見到,並在緊接著的副歌較為直白地給出逆風的含意。
副歌
(Chorus)
心中有東西重新出生 它曾經死去
可是如果心不曾破裂 要如何打開封閉
逆風裡我才真正明白自己
順風逆風天意無從違逆
不停練習在危險中飛低
首行 心中曾經死去而又重新出生的某種東西 與第二行的如果心不曾破裂 要如何打開封閉,合併起來以誇示的方式講述置死地而後生。接著在第三行點出重新出生意味著真正明白自己。將這一段的曾經死去 與先前的 飛行航線 或 一心一意 對應,可以知道敘事者認為自己在先前的承諾中曾經破裂、死去。目前為止,可以知道敘事者先前處於一段如飛行航線那樣被規劃好、卻使自己“死去”的關係。而如今的逆風、靈魂的燥動、或 萬物的呼吸,則是所謂的重新出生、真正明白自己。
第四行第一次出現順風。順風相對於代表重新出生的逆風,代表了配合既定的飛行航線。而整行,順風逆風天意無從違逆,則將順應旋律或是逆風作自己歸於天意、命運。這裡似乎相當泛化地將(對關係)承諾統稱為順風而對承諾幻滅稱為逆風,以此解釋遇到什麼伴侶是無從違逆的天意。並在第五行以 在危險中飛低 來比喻 投入承諾的順風,而不停練習則是字面意思。
敘事者在這一段副歌做了些斷言:心曾破裂才能打開封閉、天意無從違逆。這斷言是敘事者從逆風的經驗中得出的心得。一般來說,天意無從違逆,這詞用得實在太重。這裡應當認為是敘事者自認在關係中的分合是不可避免的,而未必對其他人適用。
前副歌
(Pre-Chorus B)
用鳥的眼睛看無邊大地
規律心跳呼應海洋潮汐
雖然有時感到搖晃迷離
我與飛行渾然一體
相對於前一次的前副歌中,從規律的飛行航線脫離而與逆風渾然一體,此时反向從抽離的鳥瞰轉為與飛行渾然一體。這一段是以順風飛低的視角進行,呼應副歌中 不停練習在危險中飛低。
副歌
(Chorus)
心中有東西重新出生 它曾經死去
可是如果心不曾破裂 要如何打開封閉
逆風裡我才真正明白自己
順風逆風天意無從違逆
不停練習在危險中飛低
逆風飛行 連接段
(Bridge)
寒冷的高度裏極端清醒
穿透愛情和承諾的幻影
月光的孤寂 我的
這裡再次採逆風並升高的視角,前兩行對應開頭兩段。寒冷的高度對應稀薄的空氣、極端清醒澄清似乎帶著醉意其實沒醉,而穿透愛情和承諾的幻影對應前副歌(Pre-Chorus A)中藉由逆風擺脫固定的飛行航線。進一步從結構來說,月光的孤寂對應第二次前副歌(Pre-Chorus B)中的:有時感到搖晃迷離。此處的月光與第二次前副歌(Pre-Chorus B)中的 鳥的眼睛(目光) 都屬於由上往下。更仔細來說,孤寂對應搖晃迷離。
這一連接段的功能為先前幾段主要劇情發展提供檢查點,並且在最後以未完的 我的 兩字連接下一次副歌。
副歌
(Chorus)
心中有東西重新出生 它曾經死去
可是如果心不曾破裂 要如何打開封閉
逆風裡我才真正明白自己
順風逆風天意無從違逆
不停練習在危險中飛低
逆風飛行 結尾
(Outro)
稀薄的空氣似乎帶著醉意
重複先前段落,結尾呼應開場首句。